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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始作者:李硯墨、劉嫈楓
報導日期:2020/12/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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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曾說,企業實踐社會責任,玩真的、玩假的,光看業務歸屬部門就知道。然而,藏身大稻埕,由沈奕妤、邱瓊玉、蔡玟卉三位北漂女孩所創辦的「印花樂」,市值遠比不上上市櫃企業、年營業額更在遠遠落後其後,但對於環境負起的責任,卻從來沒有藉口。去年底,人數不過三十多人的公司決定玩真的,成立「綠色委員會」,自主發起減廢行動。印花樂總監沈奕妤打趣說,「要讓從上到下,一起變成小綠綠。」
由下而上實踐綠行動 同事說了算
委員會成立前,員工的自主「綠」行動已不少。外帶飲料自備杯子、外出購餐自帶餐盒,已是辦公室日常;公司茶水區設置「餐盒區」,提供免費借用餐具;開會不訂便當、以合菜為主……,雖然沒有明文規定禁用一次性餐具,但「一進公司就知道了!」從面試那刻開始,每位員工就會被問到平常生活習慣如何。小至員工手冊、大至公司氛圍,就是圍繞著「愛護環境」。
「同事們都滿認同,所以我們才想說,今年乾脆每一個部門自行推派一個代表,由人資部門帶領大家成立一個綠色委員會,暱稱『小綠綠』。」沈奕妤指出,三個老闆不介入,比較像是「形塑文化」,鼓勵取代規定;並由同事自行決定改變步調,但老闆給予大方向。
不再由上而下,落下使命必達的「KPI」,乾脆就讓同事們自己來吧!沒有三位創辦老闆的意志,「綠色委員會」想做什麼、要做什麼,全是同事說了算。
今年是綠色委員會成立第一年,給的方向是「記錄」。沈奕妤表示,同事們每天記錄使用多少一次性餐具;值日生倒垃圾前會「秤重」。而隨後每個月進行統計、分組「比較」;「記錄」推行一段時間後,「小綠綠」開始自發提出「制度面」改變,思考產品製程的減廢。
例如,印花樂商品開發會產生許多剩餘布料。幾年前印花樂就曾討論過,只是這對成本、設計端都是挑戰,研發成本、流程也會為此複雜許多。終極目標暫時無法實現,但印花樂還是想辦法執行「或許就從公司內部開始!」,因此今年印花樂的制服,就率先採用廢料設計,嘗試零廢棄。
減廢不為行銷 只是回歸品牌初衷
印花樂成立「綠色委員會」是自然而然,不在公司年度計劃中、也不具有KPI成效控管,但身為「印花人」,自然就會認同,更關乎品牌價值。尤其「印花樂」品牌初衷開宗明義寫著:「印花樂的設計靈感來自於探索『人與環境』的關係,希望透過設計,讓人們更珍惜大自然,也更重視生活中被忽略的尋常事物。」
印花樂想要成為有環境意識的品牌,但反省過去幾年的經營,才驚覺發現「不對!」沈奕妤說。當品牌高喊友善環境,團隊卻不在乎使用免洗筷、吸管;當說著土地共鳴一詞,卻想不起上回離開台北旅行的時刻。「我們無法說服自己;我們告訴其他人要這麼做,但實際上自己並沒有真的成為這樣的人。」因此團隊開始檢討,決定從自己開始改變起。
明知市場行銷話語,天花亂墜,即使不加檢視,也能順利存活,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?「回歸根本,當初為什麼要跳出來創業,有著自己的理想性想實踐。如果做自己不認同的事業,就失去了初衷。」她說。
嚴格反求諸己,或許也和千禧世代的創業風格有關。價值、行動是不是知行合一,已是新世代求職一項重要的因素。「當我們檢視員工,也會被員工檢視。」沈奕妤舉例,就有員工曾質疑公司不是要做一個關懷環境的品牌嗎?但廢棄物就是很多,將如何處理?
上個世代是看到機會創業,我們這個世代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創業。-印花樂設計總監沈奕妤
不過,令人好奇的是,為什麼印花樂這麼在意環境?「回到創業家個人的信念,究竟什麼形塑了我們的信念?」沈奕妤說。她從小看宮崎駿動畫長大,童年經驗無形中影響了創業之路。宮崎駿作品中對社會、環境深刻地反省,「讓我看到藝術的力量!」她說。
一個日籍創作者,深深影響一位跨世代的台灣小孩。長大後的沈奕妤走上設計之路,有了自己的公司之後,也想要做出同樣的事。「透過藝術、設計,把對環境好的理念發揮出去。」但理念終究必須歷經現實檢驗,「關懷必須回歸產品和產業,才是最真實的影響力。」沈奕妤說。
在實踐環保品牌的過程中,她一度沮喪,覺得公司這麼小可以做什麼?所做的事真有影響力嗎?更甚之,有些事情就是做不到,怎麼辦?例如,還是不可能使用百分之百的環保材質、使用更友善環境的布料,一方面有市場利潤考量;另一方面或許這樣的材質還沒被研發出來。以前這些都是壓力,但近幾年反省後,印花樂團隊相信循序漸進的步伐。
因為不管如何,「即使只是一步的前進,都會比停留原地好。」沈奕妤說